【锤基】意外怀孕怎么办

时间:6年前 (2018-01-24)来源:怀孕期阅读量: 3,225

导读:


【锤基】意外怀孕怎么办

作者:

蒸栗子    

分级:

成人级(NC-17)    

警告:

生子  

配对:

Thor/Loki    

注释:

作者君之所以会开这个脑洞完全是因为在微博上看到某张一家三口图。
锤哥基妹和小金毛一点违和感都木有啊,锤哥好温柔啊,基妹各种美啊,屏幕舔脏了啊啊啊啊!!!

虽然是生子梗,但没有生子过程的相关描写,只是想写带球基妹的各种别扭心态而已(丧病别救
这篇的大前提是雷神1,2的那些糟心事都木有发生,大家相亲相爱←这样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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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Surprise

洛基的手掌反复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抚摸。
他至今不敢相信不久前治疗师对他说的话。

那位棕发的女士在他身上施了探测魔法,光晕在他身上盘旋,勾勒出他略显瘦弱的修长身型,甚至将身体中的每根血管都显示的无比清晰。
而在他腹部的位置——尽管那里现在看起来依然平坦,但明显聚集着一团跳动着的金色雾气。跳动的节奏与他的心跳近乎同步。
那团雾气看起来只有一只鸡蛋的大小,洛基却甚至好像听到了它呼吸的声音。

那种感觉简直不能更诡异了。

治疗师是一位面容和善的夫人,隐约和弗丽嘉有些相像,但这并没能让洛基觉得有一点放松,她柔软的手掌隔着洛基的单衣在他的腹部轻轻按压了几下,随即便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了他的身体,让他感觉好像被泡进了热水里。

“真是不可思议。”她的语气让洛基浑身毛孔全都炸开了。
“虽然这件事可能有些不同寻常……”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但我想,你可能怀孕了。”

显然,她的努力并没有起到效果。
洛基完全惊呆了。

“它应该已经有两个月大了。”治疗师说,眼睛紧紧盯着他,“因为在阿斯嘉德没有类似的先例,我暂且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它的性别。但能看得出来它很健康。”
“噢,请别说得跟真的似的。那肯定是个误会。”洛基觉得自己出汗了,背后的单衣已经被汗水沾湿了。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开始超过正常的频率,脑袋里的那根神经阵阵抽痛。

女士摇了摇头,“亲爱的,除非那是你的又一次恶作剧。”

洛基从治疗师那里出来,走在空荡的回廊里,没走几步就感觉眼前发白,一阵头晕目眩。他按住自己的腹部,背靠着墙壁,使劲地深呼吸。
他真希望自己没有来过这儿,那样的话,他就能自我安慰连续几日的头晕无力和反胃干呕,都是因为之前被迫和索尔一起去狩猎吹风受了凉。

对了,索尔。
洛基简直不敢想象自己那个没头没脑的哥哥听到“怀孕”这个词的时候,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大概会用脑壳撞碎一面墙,或者歇斯底里地跑去徒手搏击巨型锥鸟。
总而言之,结果肯定不会是令人愉悦的。

索尔虽然已经活过了成百上千年的岁月,但他绝对还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最起码没做好接受跟自己弟弟乱搞出来的孩子的准备。
在这一点上,洛基的意见空前地跟索尔保持一致。

他得在这件事完全瞒不住之前,把它给解决了。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他把门紧锁起来,穿着宽松的睡衣,躺在摇来摇去的躺椅上咬一颗红得仿佛有毒似的苹果。他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停留在肚子上,半睁着眼睛读摊开在膝盖上的那本书。
阿斯嘉德的阳光永远是流动的黄金般的模样,把每一片琉璃瓦片和护城河上的每一缕波光都染成明亮的颜色。
洛基的皮肤在阳光下显现些许苍白,透出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

列队的卫兵从建筑的柱廊间穿过,他们坚硬的靴子踏在石铺的地面上发出闷声的回响。他的注意力被短暂地吸引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下张望,卫兵们戴着暗色的头盔,于是其中的一抹金色就变得尤为显眼。

索尔步伐匆匆地横穿过卫兵的列队,他似乎和范达尔约好了又一场比试。
哪怕已经继任老奥丁成为阿斯嘉德的王,这位新王却还很难做到和他的父亲一样庄严而稳重。
他对如野兽般的角斗乐此不疲,他的无数追随者会聚集在他身边为他的每一次胜利庆贺呐喊。洛基曾直白地表达过自己的想法,他对索尔说这种行为让一位王者看起来像一头鲁莽而愚蠢的、为了食物与同类厮杀的犀牛。

索尔用力推了一把洛基的肩膀,让他差点扑倒在地上。
“嘿,弟弟,这就是为什么大家以为你只是个会玩弄小把戏的胆小鬼的原因。”

不得不说,洛基和索尔的对话,很少有除了相互嘲讽以外的结尾。

所以他们很少进行正经的谈话。洛基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受不了索尔不停地炫耀自己的武力和肌肉,以及没心没肺的粗神经言辞,而不小心用匕首捅穿他的肾。

一想到索尔,他就觉得自己的胃在一阵一阵地痉挛。他拍拍腹部,又用力咬了一口苹果。肚子里的这个东西让他有点没办法集中精力,他按了按眉间,叹了口气。

“洛基!”楼下的索尔似乎也注意到他了,冲他挥舞着手中的雷神锤;索尔的盔甲熠熠生辉,鳞状的硬片覆盖在他结实的肌肉上,让他看起来威武壮硕如宫殿中央的远古的神像。神族的血脉传承了千万年,他们都是九界中最勇猛的战士,他们的金发犹如九天中的星斗般炫目。
天知道自己之前怎么会如此天真地相信黑发瘦削的自己会是神族的一员。他跟他们明明没有任何地方长得一样。

洛基没有搭理索尔的热情呼喊,转过头伸手去够矮桌上的葡萄酒。他最近食欲明显变好了,即使总是会间歇性地反胃,却依然抑制不住想要进食的冲动。他端着酒杯想,自己真得尽快把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处理掉——他拒绝承认那里面有个孩子,他说服自己它只是个肿瘤。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自己的身体和中庭人的一样会患病,这的确让他不高兴。

他蹙眉,正把酒杯递到嘴边,忽然一阵由下而上的气流穿过露台的栏杆冲撞到他裸露着的小臂皮肤上,顺带着撩起几根他的头发。索尔的影子遮掉了落在洛基身上的半片阳光,他伸手拿走洛基的酒杯,自己仰头一口喝尽,之后用力把杯子摔在地上,大喊一声,“再一杯!”

洛基烦躁地阖上了魔法书,他捏着自己的鼻梁哑声道,“那已经是最后一杯了,哥哥。”
索尔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彻底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像个大孩子一样抱怨,“真可惜。有时候我真痛恨母后的偏心,她总是把最好的水果和美酒都送到你这来。”

他还想拿洛基的苹果,被洛基一巴掌拍开。

“你现在是真正的王了,你可以拥有一切你想要的东西。”洛基起身把厚重的书扔在躺椅上,转身走进房间。他光着脚,把自己的身体完全裹在宽大的外袍里。
索尔跟在他身后进来,任他的战靴在干净的绒毛地毯上留下一排脚印。“你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弟弟。看来母后把你宠成了个小姑娘。”索尔在他的凳子上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坐下,“不如跟我一起去角斗场如何,范达尔和希芙他们都会出席,今天的比试一定精彩极了。”

“听起来不错,可我今天实在是不太舒服,我更想一个人安静地休息一会儿。”洛基真的不想花费精力应付他。他不否认有时候他爱他的兄长,但这并不能隐藏或者抵消他们完全不是一类人这一事实。
大个子的喋喋不休直让他想踹他的命根子。

“噢,好吧。”索尔看起来有些遗憾,“那你得给我准备你这最好的酒。晚上我会带冠军的金杯来,咱们俩可很久没有一起好好喝一杯了。”

[02]Pain

当夜里索尔真的如约来砸洛基的房门时,洛基还在半梦半醒中。
他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一片漆黑,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他本来只是想稍微打个瞌睡而已。

索尔在使劲儿用拳头砸门,扯着嗓门大喊,“洛基!我把金杯带来了!你的酒呢,老天,外面可真冷,我得马上再喝一杯。”
洛基不紧不慢地起身,从床边踱步到门口足足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庭中的炉火在铁质的高脚火盆中烧得正旺,攒动的火苗仿佛随时都会点燃飘荡的纱帐。

水晶盏中的每颗葡萄颗粒都晶莹剔透,暗紫色的表面好像裹着浓稠的蜂蜜。他顺手揪了一粒塞进嘴里,清甜的味道瞬间冲淡了口中的苦涩。
他看见从墙壁上的巨幅黄金雕像上反射出自己扭曲的倒影,表情空洞,只有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宛如镶嵌在雕像上的绿宝石。他叹了口气,没有心情招待他因赢了肉搏战而兴奋过度的哥哥;他依然觉得累,并且他这儿真的没有好酒了。

他把门拉开一条细缝,透过门缝看见索尔泛红的脸。

看来在来这儿之前,索尔已经和他的四勇士伙伴们喝过一局了。他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隔着接近一米的距离,洛基仍然能闻到红酒的味道。他知道那不是上好的酒,但战士们都喜欢它,它的口感更粗糙,液体滑过喉咙时会产生灼热感,接着让全身都能很快温暖起来。

索尔手里的确握着那只属于勇者的金杯,哪怕在廊中烛台昏暗的光照下,它依然如烈日般耀眼夺目。软甲沾上了些灰尘,而没有被软甲覆盖的手臂上显然有几道刚刚添加的血痕,不深,但却足够醒目。

索尔在看到洛基的刹那便对他张开手臂,用宽厚的胸膛迎接他。洛基的下意识反应是侧身闪过,但被索尔先一步揽住肩膀拉到怀里。
他给了他一个不怎么温柔的拥抱,让洛基闻到他身上角斗场地上的尘土和葡萄发酵后的味道。“弟弟,你看起来太苍白了,而且冷。”索尔退后半步,用空着的那只手托着洛基的脸,拇指摩挲他的皮肤,“你冷得像赫瓦格密尔泉中的碎冰。”

“那是我的正常体温,因为我是约顿海姆的冰霜巨人,我是怪物,你还记得吗,索尔。”他将手贴上索尔的后颈,靠着索尔的耳边哑声说。

阿斯嘉德永远只有春天,而在温暖的室内,在洛基的手指接触到索尔身上最为温暖的那块皮肤时,就好像是把冰块扔进滚烫的沸水,激起一片蒸腾的雾气,索尔倒吸了口凉气。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颤抖,表情却十分真挚:“别胡说了洛基,你是我的家人。永远是。你知道我爱你,无论何时。”

洛基意识到索尔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清醒。他已经醉糊涂了,否则他不会说那些话。索尔一般不对他说我爱你。他只会说,洛基,我受够了你没完没了的恶作剧。

“我想你明天清醒过来以后会后悔说过这些醉话的。你已经神志不清了。我可不会照顾你,所以你还是赶快回自己的寝宫去吧。”
“嘿,我是认真的。而且我特意来跟你分享我的荣耀,你不能这么把我赶走。”索尔的声音有些隐隐的不满,他任他的弟弟把他推开,并听到洛基满不在乎的声音说,“我们可以改天再分享。”

索尔有点不高兴了。
他不喜欢他的弟弟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那让他感到了浓浓的挫败感。

洛基披着黑色长袍,他的头发在不知不觉中也长长了不少,些微凌乱的黑发随意地散在肩头;这让他看起来像是某种穿梭在夜色中的危险物种,或许是一条漆黑的小蛇,会在猎物失去防范的时候把自己的牙齿插入对方的血管,注入致命的毒液。
他危险,却又带着诱人的脆弱。

尽管那很可能只是引人上当的陷阱。

或许的确是之前喝下的葡萄酒的作用,索尔心底忽然燃起一股不正常的欲望。他想要把洛基捏在手里,捂住他的嘴让他没法对自己吐信子,再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捂热。
然后他的确那么做了。

他单手轻而易举地将整块巨石雕刻打磨成的寝殿大门在身后阖上,荣耀的金杯被随手丢在砖石地面上,随后用有力的胳膊圈住洛基的腰,猛地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洛基的脖颈完全暴露在自己的面前,以一种安全无害、任人宰割的姿态。
那种诱惑太难抵挡了,就像是鲜嫩的肉之于饥饿的野兽。他咬得有些用力,似乎是想咬破皮肉,尝尝洛基的血是不是也是冰冷的。

索尔同时将手伸进洛基的长袍,跟他自己坚硬的腹肌不同,洛基的腹部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可能由于最近疏于身体上的练习,那里的手感更加柔软。他反复揉捏,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只是这样而已索尔就感到撩人的小火苗倏地在他身体里燃烧起来。
他不敢承认自己对洛基的渴望已经强烈到了如此地步。

他们太久没在一起了,索尔想。

而洛基一直在拒绝他。他拒绝跟他接吻,在靠近的时候猛地把头扭开,洛基的呼吸急促,“现在不是个好时候,索尔,我不能——”
索尔完全听不进去,他捏住洛基的下巴强行让转过他的头舔吻他的嘴唇。他感觉到了洛基微不足道的挣扎,但那并没有持续很久,几秒钟以后洛基就妥协了。他尝起来是葡萄味的,当索尔恶意地用舌尖划过他的上颚,洛基半睁着绿眼睛埋怨地瞥他,然后忽然用力咬了下去。
血混合着两人的唾液沿着洛基的嘴角淌下来。他舔舔自己的嘴角,挑眉看着索尔。

一只有些冷的手覆盖住了索尔停留在洛基小腹上的手背,灵活的手指穿过索尔的指缝,在他的手心挑逗地来回拨弄。

再也忍受不了了。
无处宣泄的火眼看就要把他整个人都点燃。

索尔松开掐住洛基下巴的手,不管不顾地把怀里的人猛力推到洁白的石雕廊柱上。他抓住他的手,按在冰凉的石面上支撑住身体,一边压低他的胯将长袍掀起推到腰以上,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由于站姿的原因,洛基的小腿绷出健美而流畅的线条,而大腿内侧因为亢奋微微泛红。

索尔已经硬得不行了,喉咙发疼,体内的火似乎快要把全部水分都蒸干了。
他甚至等不及褪去全部衣物,只是解开自己的腰带,扯下洛基宽松的底裤,随意做了扩张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阴茎插了进去。

洛基在他进入的时候蜷起手指,指甲划过石面几乎发出了崩裂的响声。他咬紧牙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而汗水却已经从额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落在地面。
心跳骤然变得急促,他听到索尔在他耳边缓慢而用力地呼吸,灼热的气体喷在他的耳后让他顿时全身脱力,双腿没办法再以这样一个扭曲的姿势支撑他的身体。
而索尔钢铁一样的手臂紧紧扣在他的胯上让他动弹不得。

“你得放松点,洛基,弟弟。”
他感觉到索尔轻轻亲了亲他的耳垂,然后下身缓慢地动了起来。

那简直就是极刑。不只是身体被强迫打开的疼痛,更是因为无法挣脱的无力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得说,他和索尔的每次性爱几乎都是完全相同的节奏。他不否认自己除了剧烈的疼痛与不适外,偶尔也能获得一点微不足道的快感,但这并不意味他已经习惯和自己的哥哥进行这项亲密无间的运动。
丧失主动权让索尔对他的身体为所欲为,这让他难受得几乎窒息。
他只在最开始有短暂的机会拒绝,并且他知道索尔不会在他完全不想要的情况下强迫他,但事实是他很少拒绝。

他承认自己近乎自虐式地享受这种痛苦。

洛基艰难地吞咽唾沫,这个动作打乱了他呼吸的节奏,让他胸口很闷;
喉间有血腥味向上顶,接着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觉得自己漂浮在深海里,眼前看不见光,手脚软得快要动弹不了。他只能尽量向后靠,回过头和索尔接吻。他们交换呼吸,这让洛基觉得安全。
身后那处因为索尔反复而深入的抽动不再如一开始那么紧致,痛感渐弱,持续撞击身体深处敏感的那一点让一股酥麻感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沿着神经四散蔓延,并如浪潮涌上大脑。

索尔的手指从后面紧扣着他的,他的手心贴着冰凉的石头,而手背被捂得温热。他把额头抵在索尔的手背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索尔的胸口贴在他的后背上,隔着两人的衣物,他仿佛依然能接收到来自索尔身上的热量。他都快要融化了。

零落的亲吻落在洛基的后颈和右脸颊。索尔眯着眼睛从侧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洛基的脸,他觉得他美极了。
洛基有着高挺的鼻梁,颤抖的乌黑睫毛,沾着汗水的光洁额头,和被咬出弧形红印的嘴唇,每看他一眼,隐秘的激动都变得更加强烈。索尔对他疯狂的占有欲似乎永远都不能被满足。
但最起码现在洛基完全是他的,这种想法让索尔他的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膛。

阴茎被洛基的身体紧紧包裹着,每一丝微妙的摩擦,产生的快感都让他太阳穴上的血管几乎要爆炸。索尔低下头把脸埋在洛基颈间,他的弟弟身上带着沐浴过后淡淡的香味。
这股味道他无论闻多久都不会觉得腻,那原本是采摘自林中的草籽香,能让人心神宁静,而此刻,索尔却只觉得下腹紧绷,自己被洛基纳入身体的那一部分变得更加胀大。
他觉得无论对洛基做些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都不够贴近。他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洛基抽出一只手来掐住索尔的小臂。
小腹的坠痛并不明显,洛基咬着下唇忍耐一切不适的感觉。他庆幸这应该不会再持续很长时间,因为他听到索尔的喘息愈加急促和嘶哑。
缝制在软甲上的金属反复摩擦洛基的后腰,那让他觉得不舒服,他刚稍稍动了一下腰的位置,继而就感觉到攥着他的胯骨的索尔的手猛地锁紧。

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吼,一股灼热的液体瞬间灌满了他的身体,那种微妙的感觉来的太突然,让他无法抑制地从喉咙里漏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呜咽。

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平缓呼吸,片刻后,索尔将阴茎缓慢地从洛基的身体里拔出来。他们都听到了黏糊糊的声音,索尔甚至因为这个又变硬了一些。
但他什么都没再做,他知道洛基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他看出来洛基今天的状态不是特别好,他的脑袋在运动过后清醒了一些,但他控制不住。

索尔单手整理好自己,胳膊依然从背后搂着他几乎站不住的弟弟,然后试图把手探到洛基身前想要帮他解决没有得到舒缓的欲望,但被洛基不领情地挥手打开了。
洛基掰开桎梏在自己腰间的胳膊,后背贴着廊柱缓慢地坐了下来。他太累了,他得休息一会儿。

“洛基,你不能坐在这。你会着凉的。”索尔弯下腰想把洛基拽起来,但洛基完全不配合,反倒别过头好像要睡着了似的比起眼睛。
“来吧,我们去洗个澡,然后你可以上床好好休息。”
“索尔,你该走了。我不需要你陪我或者帮我洗澡。”洛基的声音有些虚弱,说这些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睁眼。他的手一直轻轻搭在小腹上,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任何动作了。

索尔觉得自己不应该放任洛基耍脾气,尽管他们每次上过床以后,洛基都是一副气不顺的样子,但这次他可不能听他的。
他想要干脆把洛基抱起来带到盥洗间,这对他而言根本毫不费力,但索尔在把想法付诸实际之前,听到洛基冷淡的声音说,“如果你敢那么做,索尔,我发誓我会用匕首捅破你的肚皮,你知道我不会犹豫的。”

洛基接着又咳嗽了两声,稍微把眼睛睁开些,“离开这里,我想自己待一会儿。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
索尔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双手无奈道,“好吧好吧,但之后你必须马上洗个热水澡,然后乖乖上床睡觉。”

洛基没有搭理他。他垂着眼睛盯着地上石头的纹路,不知道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直到他听到索尔把门关上的声音。

周围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他一直在地上坐到冷得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腿,才扶着廊柱慢悠悠地站起来。他的步子迈得很小,动作也慢,没走几步,就感觉有液体正顺着腿淌到脚踝,然后滴在地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很遗憾不是红色的。

索尔的金杯被他遗忘在了墙角,洛基把它捡起来,放到搁着水晶盏的圆桌上。他猜测索尔或许还会想要它。
他刚想在桌边的高背软椅上坐下,一阵来自腹部的猛烈疼痛立刻让他眼前一黑。

[03] Inferiority

那已经不仅仅是钝痛了,就好像是火药在他的身体里倏地炸开,每一丝呼吸都牵动着神经末梢,他感觉血管正在爆裂,疼痛由腹部蔓延到全身。
他大口吸气,撑着桌子让自己不至于无法站立。他的手指紧紧揪着腹部的丝织长袍,汗水甚至弄湿了鬓角和额边的头发。

这让洛基忽然没边没际地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因为被沃斯塔格讽刺像个弱不禁风的女孩一样一直躲在房间里看书学魔法,而气愤地冲上去拽着他的胡子和他打了一架。他被当时已经像棕熊一样强壮的沃斯塔格重重摔在地上,摔断了的骨头划破的内脏,疼得连手指头都弯不动。
沃斯塔格被惩罚赤裸上身倒立环城行走一圈,浑身蛮力无处宣泄的青年对此感到新鲜不已,在环城一圈后他得到了看热闹围观人群的掌声和一个热情姑娘的吻。
相比之下,洛基在床上躺了几天,来探病的索尔只拍着他的肩膀说,你需要更多的练习,兄弟。

之后他学聪明了,无论每次索尔和他的伙伴们对他说些什么,他都假装没听见,敷衍笑笑就过了。

他们觉得洛基不在意,于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对这“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乐此不疲。豪放的战士们打心眼里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他们也经常放肆地嘲笑索尔的鲁莽自大,范达尔的浮夸放荡和沃斯塔格的暴食。
他们打一架或者喝一杯之后,又是勾肩搭背的好朋友。
但并非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患了间歇性失忆症。身体上的疼痛咬牙忍忍总会过去的,可那些被用尖利的言语刻于骨上的疼痛却不会。

洛基缓慢地跪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的双腿之间是热的,很湿,但那应该不全是索尔之前留在里面的东西,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腥味,那闻起来像是被掏空了内脏、架在篝火上的猎物。
将手伸到大腿间摸到不明液体在皮肤上滑过的湿痕,再将颤抖着的手置于眼前,不出所料他看到手指被完全染红了。
这是他在做这一切之前就预想到的结果;如果只用一场不愉悦的性爱就能解决掉身上这个意料之外的大麻烦,那哪怕是疼一下也是值得的。这比让他割开自己的肚子掏弄内脏要好多了。

洛基知道那不仅仅是个病变的细胞组织。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东西,几个月以后它会变成一个孩子,或许还会长得有点像索尔,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他猜自己有可能会喜欢“它”。
但他不能要它,因为他已经有足够多的麻烦了。

并没有许多人知道洛基是冰霜巨人的后裔,这要感谢老奥丁把自己的温度分给他,让洛基能拥有和普通阿斯嘉德人一样的外貌——除了那双剔透的绿眼睛和罕见的黑头发。
可惜,这却不能改变他并非真正神族的事实。他骨子里就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的哥哥是个伟大的王者,征服九界的真正勇士,所有人的眼光都只聚集在索尔身上,尽管索尔经常不顾后果挑起争端令他自己身陷囹圄,而洛基才是那个用魔法一次次帮他脱身的人,但没人在乎这些。

当洛基觉得自己只能用恶作剧来吸引别人的注意时,他们说他只是个躲在角落里玩弄戏法的胆小鬼。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只是所有人都这么说。

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自己是来自遥远冰封地狱的怪物,他的皮肤能够变成诡谲的蓝色,而且他用怪物的身体“玷污”了神族的血脉,拥戴着索尔的阿斯嘉德人会有什么反应?
洛基不知道。
他想,看在老奥丁和深受爱戴的弗丽嘉的份上,他们或许不会砍断他的手脚然后把他沉入冰湖。他们只会一边歌颂神的仁慈,一边用厌弃的眼光看着他,并且要求把他放逐在黑暗的地牢里自生自灭。

洛基恨索尔,如果没有索尔,或许人们对他的态度就不会如此不公。但洛基也是喜欢索尔的,索尔像是一团火焰,他勇敢,爽朗,健壮,他有一切洛基求而不得的东西。
所以在索尔第一次在午后的庭院里拽着他接吻时,他没有拒绝。他觉得索尔干燥的嘴唇很温暖。
然后他们神色镇定地将阵地转移到无人藏书室外的走廊,来了一场丝毫没有羞耻可言的性爱。

当然要是知道和索尔滚上床会给自己造成这样的后果,当时洛基就会拔出走廊上的烛台给索尔捅个透心凉,死了清净,一了百了。

那时的他没有那么做,导致现在的他甚至疼得没办法用魔法削弱自己的感知力。
好像有一台绞肉机在他的腹腔里搅拌他的内脏,他前一秒觉得要爆炸,下一秒就觉得自己会被吸进不见底的黑洞。
洛基的意识已经不是那么清醒了,血却还在不停流出他的身体。

“快点从我身体里出去,混蛋,你跟你老爸一样难缠。”洛基咬着牙说,因为全身都在发抖而吐音不清,但他肚子里的那个明显是个机灵鬼,它听懂了。
从它的反应来看,它很不高兴。

洛基忽然有一秒钟丧失了知觉,紧接着,一股让他无法承受的剧烈疼痛毫无预兆地席卷全身。他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发狂一样推翻了手下的圆桌,水晶盏摔得四分五裂,圆润的葡萄滚了一地,索尔的金杯落在地上被坚硬的石面磕出一个微小的缺口。
生理性泪水在洛基的眼眶里打转,他不能让它掉出来;骄傲和尊严已经根本不剩多少了,他不能再为了这点事哭。哪怕只是因为疼。

石砖地面上的纹路此刻看在他眼中都像是黑魔法的咒文,眼前忽明忽暗。

该死的这真的太难熬了。比被砍断手脚淹死在冰湖里更难受。而且他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会结束,那个小混蛋因为洛基想要杀死它而记恨,它还只是一颗蛋的大小,但比它老爸还能折腾。

洛基恍惚看见地上躺着一把短刀,他用那把刀削过苹果。他知道它的刀刃很锋利。

他实在受不了了,够过冰冷的刀子,反复重复攥紧刀柄的动作。刀柄上镶嵌的宝石硌得他手疼,但他可以把那种程度的疼痛完全忽略。
洛基不太喜欢不听话的东西,他想,他非得马上把肚子里的玩意弄出来不可了。

刀锋对准了腹部。洛基缓慢地将刀尖贴上了身体,金属才在他的皮肤上切了个小口子,走廊里突然响起了急躁的砸门声。

“嘿,洛基,我想了想,你之前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或许你不太舒服?你需要照顾。”

洛基从来都不喜欢索尔的大嗓门,而现在索尔制造出的噪音让他感觉脑子里奔腾着无数头独角兽,洛基现在想要剖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肚子,还有脑子。

“别多管闲事,索尔。”
洛基已经用了最大的音量,而索尔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最起码让我知道你没事,我不会一直待在这惹你心烦,我保证!”
“滚开!”

他不能让索尔看到自己这样,他听到的声音让他以为索尔正在用锤子砸门,好像整座宫殿都在颤抖,震动让他的手快要握不住刀。

索尔用自己的身体撞门,被角斗场上的碎石划出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但他根本没往那儿看一眼。

地上的一滩红色让他的大脑一瞬间陷入空白。
他愣了两秒,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跑到洛基身后,他的弟弟脚踝上已经全是不知道从哪儿流出来的血,肤色比他片刻前离开时更加苍白。
“……洛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索尔蹲下来,试着扳过洛基的身体查看他身上的伤处,却被他用力摔开。
“我说,滚开。”
“弟弟,我可不能让你这么乱来。”索尔将手伸向洛基的膝下想要把他抱起来,他的手上沾满了他弟弟的血,这让他胆战心惊。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而洛基明明看起来已经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在索尔触碰到他的时候,他却发疯似的挣扎起来。“离我远点!”他手里攥着刀,索尔捏住洛基的肩膀却没能立刻抓住他乱挥的手。
短刀扎进索尔的软甲里,扎得不深,但利器刺破右下腹皮肉那一刻的声音还是让洛基短暂地冷静了一下。他从混乱的意识里抽出了些许神智,他听到索尔在大声呼喊守卫和治疗师。

索尔面不改色地拔出刀,手抹了一把从伤口渗出来的血。他黏糊糊的手覆盖在洛基的脸上,沙哑的声音一直说,“你没事的,没事的。治疗师会帮你,我也会一直在这儿。”

洛基不知道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眼睛明明是睁开的,但他感觉自己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眼前都是模糊的虚像,隐约中一个金色的大块头一直围着他团团转。他觉得烦躁无比,腹中的疼痛渐弱,但偶尔也会有一次突如其来的巨大抽痛,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丢脸地发出声音。

等到他的眼前再次明亮清晰起来,他看到的是希尔玛女士和善的脸。

洛基没有概念现在距离他意识模糊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魔法的光晕把他从头到脚笼罩着,让他觉得温暖。索尔坐在墙边的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疲惫。
希尔玛女士温和地将手掌搁在洛基的小臂上,拍了拍,“你觉得好点了吗,亲爱的。”

索尔赶忙站起来,几乎是扑着来到床前,什么都没说只是定眼看着他。
“我想你们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单独相处,但索尔,记得你的弟弟还需要很多休息。”
希尔玛女士和索尔相互点头,治疗师没再多说,识趣地离开的房间并为他们关上门。

洛基闭了闭眼睛,“坐下吧,哥哥。我知道那张脸,你又想要个深入谈话了。”他拍拍床边空着的位置。索尔在他拍的地方坐下,像一只心怀不满但顾及主人脸色不得不听话的大金毛。
洛基的一只手隔着被子放在小腹上,感觉不到那里还有任何东西存在。

说不出此刻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他确定自己在直到它的存在的那一刻,就在想办法弄掉他。现在目的可能已经达成了,洛基却不觉得轻松。
一点也不。

直到索尔说,“它很好。它显然十分健壮,虽然希尔玛女士说它现在情绪可能不妙。”

[04]Marriage

洛基都觉得自己的表现冷静过头了。大概是因为他实在太累了,到现在都没能恢复过来,浑身充满了无力感,连产生失望或愤怒情绪的力气都没有。

绿纱的帷幔遮盖着他的视野,金色的魔法渐渐淡去,宛若蒸发在晨光下的水雾。

他想要坐起来,仰面正视索尔的脸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洛基觉得索尔在压抑着怒气,因为自己试图谋杀他的孩子——他未必在乎孩子,只是被隐瞒了如此严重的事实肯定让他不满。

他翻身手肘撑着床垫,索尔看见他的动作急忙揽住他的后背把他扶起来,并把柔软的靠垫塞到他身后。

洛基发现索尔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自己的身上瞟,在肚子上停留一会,然后便不自然地转开,那种幼稚的举动让洛基觉得好笑。

索尔的软甲上被划了个口子,洛基模糊记得那是自己无意拿小刀捅的。伤口原本就不深,治疗师已经把他治好了。
看来索尔真的一直待在这,筋疲力尽让他的头发似乎都不再是泛着光的金黄色。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洛基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真诚。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从小到大,主动道歉总是能给他省掉很多麻烦。尽管多数时候道歉言不由衷。
索尔闻言挑眉,“真的?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他的声音低沉,他有一副好嗓音,在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尤为性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洛基没有回答他,而是欠了欠身子,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懒地靠在软垫上,“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索尔显然没能理解,“处理?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可以去药剂师那里搞点药——当然不是现在,我可不想因为这事搭上一条命。”小腹的痉挛让他皱了下眉头,“我不会声张,没有人会知道。”

这些话着实让索尔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他希望洛基想说的不是他最初推测的那个意思。洛基的表情相当坦诚,索尔不敢相信他能面不改色地说出那么可怕的话。他的弟弟虽然总是牙尖嘴利地说刻薄话,但索尔知道他不是个坏人。所以索尔之前说服自己相信那只是个意外。
可现在他知道那不是。
洛基不想要这个孩子。在几乎为此丢了半条命以后,他依然不想要它。

“你疯了!”

索尔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蓝眼睛里似乎燃烧着一股火,但洛基却还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歪着头看索尔,脸上带着假笑,“别说得好像你真的想要它似的。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个意外。”
“你想当个好人,正义磊落的英雄,这没关系,我不会揭穿你。我根本没想让你参与到我做的龌龊事当中。但我确实不想看你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那令我恶心,亲爱的哥哥,原谅我不想再撒谎。”
索尔瞠目,哑然道,“我不明白,洛基,我不懂。”

洛基给自己掖好被角,他觉得冷,而且有点眩晕,“索尔,你生来就是王位的唯一继承人,你注定是英雄,你的生命里应该有鲜艳的花,爱慕你的女人,无数次的征战和丰功伟绩,但没有我,也没有这个根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的表情没有变,虚伪的笑像是僵在了脸上,“在这个地方,他们把我当成用来吓唬孩子的怪物。甚至连你也是这样想的,索尔,别否认你曾经说过,在登基之后,你迟早要杀光所有约顿海姆人,给那些觊觎阿斯嘉德力量的家伙一点教训。”

索尔简直要崩溃了。懊悔,愤怒,夹杂着许多其他难以言明的情绪在他的脑袋里打转。他大口抽气,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喷火或者吐血。

他站起来在庭中来回踱步兜着圈子,眼睛里泛着红血丝,“那已经是不知道几百年前的事了!洛基,那时候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记得我多年前的一句妄言,却永远记不住我说过你是我的家人,我全心全意地爱你!我不想做出哪怕一丁点伤害你的事。”

索尔的眼眶红了,洛基甚至看见有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但却迟迟没有淌出来。
他用力吸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继而重新到床边坐下,双手撑在洛基身边两侧,“或许我没有不断重复这些,像个多愁善感的少女,那对我来说太难了。但我想让你知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那不是醉话,我也不会因为对你说过这些而后悔。”

洛基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了心脏,使劲揉捏撕扯,让他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索尔看起来的确太真诚了。他也知道他的哥哥总是缺少恰当的考量,但他不会说谎。他不擅长那些。索尔甚至没法在不脸红的情况下说出“不是我打破了花瓶”这种简单的谎话。
而索尔现在的脸红却不是因为紧张心虚,而是难过。

自己可能的确有些偏激了,洛基想。他不想惹怒索尔,这不是他的本意。

他将自己凉凉的手放在索尔的手臂上,安抚似的按了按,“或许你是认真的,但你搞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你以为你爱我,实际上你只是觉得自己有义务,因为弗丽嘉告诉你你得那么做。可事实是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真正喜欢的那类人,就像我永远没办法成为沃斯塔格那样的战士。”
“况且,不管你怎么说,你也不可能允许一个蓝色的巨人叫你父亲。”他停顿,“在这一切都结束了以后,我们可以,依然和以前一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室内顿时彻底陷入了安静之中。

半晌,洛基听到索尔无奈的叹息。索尔的大手落在他的后脑轻轻揉乱他的头发,“我真的弄不明白你的想法。”
“或许吧……”
“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和你结婚。”索尔冷静地抛下这个重磅炸弹,吓得洛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索尔笑着摇头,“但希芙说,你不希望被这样对待。你可能有点敏感,但你不是个姑娘。再加上我在床上的坏名声,没人会想和我结婚。她还说,我们不能因为你是约盾人就对你不一样,过分的小心翼翼只会让你觉得我们把你当外人,你不会高兴的。我考虑了很长时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我们一起打架,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嘲笑对方是懦夫蠢货,然后我们一起上战场。这么多年,我只会这一种与人相处的方式。我后来意识到你可能不喜欢这样,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索尔懊恼地挠了挠头,“我用错了方法,但这并不代表我的感情是假的。”

索尔没有看洛基的反应,他把头转开,盯着墙边的青灰色雕像,“我得跟你说实话,这……这个孩子的出现完全不在我的期盼之中。希尔玛女士告诉我他的存在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愧疚浸满了他的言辞。他撑着额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担忧自己不能当一个父亲,我是说,我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我要怎么才能养育一个孩子?我害怕了,我想你也是,但这并不会让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只会让我想和你一起,努力让他好好长大。”

“至于你的问题,”索尔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的,“他一定会像你一样聪明又漂亮,我会很爱他,无论他的皮肤是什么颜色。”

又是一片令人心惊的沉默。
房间桌上的沙漏中流沙的声音压制住沉重的呼吸声,没有人说话,但索尔看到洛基缓慢地点了点头。

索尔拿手肘碰了碰洛基的胳膊,“那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我讨厌希芙。我对母亲撒谎了,我一点都不后悔剪过希芙的辫子。”洛基抬眼看了他一眼,“但这次例外。希芙说得对,我不能反驳。”
“我永远不会和你结婚。而且你在床上的确糟糕透顶。”

说完,他看见索尔灿烂的笑脸定格在脸上,一敲就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真的……真的那么差?”作为一个男人,这是很难以接受的事实。
但他看见洛基又点了点头,这真的把他的心都伤透了。他希望这是他弟弟的另一个恶作剧,但洛基看起来有点认真。
再回想以前他们多次进行“亲密接触”后洛基的反应,索尔只能认命地叹气。

“好吧……但我得说,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我没有太多实践的机会。我没喜欢过很多人,并且自从第一次跟你上过床以后,我唯一见面的女性就只剩下希芙了,而我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就在昨天,她差点踢碎了我的膝盖骨。”
索尔很努力地为自己辩驳,他看上去有点着急,面红耳赤的,“看来我们以后应该多练习。当然!我是说,在他出来以后——”

“等等,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说‘他’?”被提到了的家伙活跃地动了动,在洛基的肚子里,他觉得它撞到了自己的胃,让他有点反胃。
“那是因为希尔玛女士说,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他很可能是个男孩。”

[05]Over-protective

洛基觉得自己可能随时都被会索尔烦死。

他真的太烦了,那个金色的大个子像一头时刻看护着自己幼崽的大狮子,浑身的长毛都立起来,随时准备对靠近的人呲牙亮爪子。
索尔非要在洛基出去散步的时候跟在他身边,路上碰见迎面过来的Hogun和沃斯塔格——按照勇者们打招呼的方式,他们会用自个儿有力的拳头使劲敲久违朋友的肩膀。在沃斯塔格刚抬起手的刹那,索尔跨着大步挡到洛基身前同时将他揽到身后,对他的伙伴们抬起双手做出防御的姿态,“嘿,当心点。”

洛基发誓自己用了毕生的忍耐力才没有当着索尔的朋友的面踹他的屁股。

这还不是全部。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他还啰嗦。
他每天在洛基跟前念叨,你得出去晒晒太阳,这对你们俩都有好处;你得多吃点东西,希尔玛女士说这样他才能健康长大;快来休息,你打哈欠了,你可不能累到。
他白天没什么事儿干,把所有非必要的活动包括喝酒武斗全都推了,死皮赖脸地待在洛基的宫殿里给他削苹果。

在洛基自顾自靠在床上看书的时候,索尔躺在他边上盖着毯子打瞌睡,等到睡醒了,他就一声不吭地盯着洛基发呆。洛基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就唆使他去跟他的朋友们打架,或者干脆去打打别的王国。

索尔给他的回应是,“那可不行,我得学习变得成熟点。我马上就要当父亲了,不能再像个莽撞的毛头小子,或者,用你的话说,一头犀牛。”
边说,他还翻身用胳膊环住洛基的腰,用长着胡茬的下巴隔着衣服蹭他的肚子。洛基厌烦地按着他的脸把他推开。

他晚上也不走。
索尔金灿灿的头发和体毛闪得洛基睡不着觉。

他喜欢从背后抱着洛基,这样不会压得洛基喘不过气,然后他顺带着把手轻轻搭在洛基开始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上,在半梦半醒中用含糊的语气念叨即将出世的孩子的名字。
他们打算叫他芬尼尔。

他已经快要有五个月大了。索尔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现在的渴望芬尼尔的到来。洛基在一开始总是暴躁,但现在他好像被索尔的积极情绪影响了,除了偶尔焦躁,他的情绪还是稳定的。
他甚至也有点急切地想要看到肚子里那个奇妙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样。

索尔和洛基的小不点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那么讨人喜欢了。
老奥丁送给芬尼尔的降生礼是一座流光溢彩的宫殿,索尔用Mjolnir给他打了一座黄金的冰原狼雕像放在宫殿中央。

洛基在五个月以后就更少出门了,弗丽嘉来探望过他几次,那让他觉得尴尬,尽管许久不见他的母亲还是和往日一样和蔼。她拉着他的手说他看起来瘦了,并特意给他带来了蚕丝织成的宽松长袍和绵软的拖鞋。

索尔喜欢极了来自母亲的这份礼物。
长袍是墨绿色的,衬得洛基的皮肤尤其的白。他沐浴过后身上泛起浅浅的粉红色,身上只披着那件绿色长袍,行走间会露出骨骼分明的脚踝。

看来他吃下去的所有东西都被肚子里那个贪心的小家伙吸收了,这让洛基看起来还是那么瘦,而芬尼尔却异常地活跃健康,他会在索尔把手放到洛基的肚子上的时候跟自己还没见过面的老爸击掌。

当洛基结束一个漫长的泡澡时,索尔正坐在床边翻看洛基最喜欢的那本书。他基本什么都没看懂,没翻几页,看到洛基出来就把一掌厚的硬壳书放回了床头矮桌上。

洛基脚上穿着弗丽嘉送来的拖鞋,它有点小,但特别柔软舒服。索尔占了他在床上的地方,那让洛基有点不高兴,走过来的时候朝索尔嫌弃地摆摆手让他闪开,索尔完全没有会意,在洛基走近后给了他一个熊抱,当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肚子。

芬尼尔每次“见到”索尔就兴奋,好像在洛基的肚子里激动地滚来滚去,那会让洛基不太舒服。

索尔把他拉到床上,将头埋到他的颈侧。他现在闻起来香香的,像是熟透了的石榴。他告诉自己,他能控制得住。他就只是想要稍微跟洛基亲近一下而已。
连治疗师都说了,他们的情绪会影响芬尼尔今后的性格。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古怪多疑的孩子,所以他得多亲亲洛基才行。

索尔温柔地亲吻洛基的下巴,用鼻尖磨蹭洛基的喉结,手指还间或抚摸揉捏着他的腰。洛基的头发还在滴水,水滴落在索尔身上顺着敞开的领口滑到肌肉坚硬的胸膛。
这般程度的亲热令他远远无法满足,但他们不能做得更多了,索尔只能托着洛基的脑后和他缓慢地接吻。他的心跳逐渐加速,连呼吸都跟着加快。

芬尼尔的存在让洛基的身体起了些变化,他的皮肤比以前更光滑,索尔将手朝洛基松松披在身上的长袍里探进去,那感觉让他舍不得把手移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下腹滚滚发烫,而洛基分明注意到了他的反应,还挑拨似的假装无意将凉凉的手心贴在索尔脐下那块仿佛有火在烧的皮肤上。
他眯起眼睛回应索尔的亲吻,在他们短暂分开的片刻,洛基咬住索尔的耳垂,轻轻地笑起来,呼出的气体喷到索尔的脸颊上。

他这些日子快要闷坏了,于是特别享受眼下的恶作剧。尤其是看到索尔的脸红得像是被有毒的火蚁咬了屁股,浑身又痒又热的有趣样子。这让他开始有点高兴起来。

处在孕期让洛基比平时更加敏感,索尔一直反复按捻洛基尾椎上敏感的那一点,令他的腿有点软。他双手撑着索尔的肩膀起身,甩掉脚上软软的拖鞋,光脚踩在冰凉的石头上,索尔刚想说点什么,洛基便张开腿跨坐在他身上,手下稍稍用力就把头脑一片空白的大个子推倒在床上。

床垫是特别加厚过的,索尔觉得自己整个陷进了棉花里。他的阴茎涨得不行,他想要把洛基按在床上掰开他的大腿,然后插进他紧致又温暖的后穴,对他做点让他兴奋得说不出话来的事。
当然当索尔想到洛基之前对自己床上运动水平的评价时,他觉得有点扫兴。但那股微不足道的负面情绪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扫荡一空。

他滚烫的阴茎被洛基握在手里,洛基的手心有点冰,索尔猛地打了个激灵,好像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洛基低下头用嘴唇碰了碰它,紧接着他就听到索尔用力倒抽气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但要是知道能看见索尔那张因为震惊和激动而些微扭曲的脸,他或许早就那么干了。
索尔的表情实在太有意思了。

他探出舌尖轻轻舔舐顶端肿胀得近乎透明的皮肤,还没来得及再做点别的什么,就被一股蛮力推开,他知道索尔的胳膊护着他的肚子,然后整片视野顿时旋转颠倒,下一秒,他们的位置调了个儿。索尔手撑在洛基的颈边,额头上的血管鼓起来,似乎能听到其中血液逆流的汩汩声。

“你是故意的。”索尔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洛基也不否认,歪着脑袋看他,“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哥哥。”最后那声哥哥叫的意味深长。
他屈起腿用膝盖磨蹭索尔的腰,直到索尔抓住他的脚踝让他动弹不得。他在长袍下面没穿别的,象征性挣扎的动作让他身下的风光几乎一览无余。

索尔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折磨疯了。
他拉开洛基的衣襟反复亲吻洛基的胸口,一边不停喃喃地说他爱他,然后在那里留下一个个显眼的红痕。
它们好像是一颗颗火种,最开始只是让洛基觉得有点心痒,但随着索尔的亲吻一路向下,之后停留在他圆润的腹部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触碰,那让洛基的一点不自在很快烟消云散。
仿佛有一股热流从索尔亲吻他的地方蔓延开来,随即聚集成一股洪流涌向他的大脑。

他现在已经把最开始想要捉弄索尔的念头全都抛到脑后了,只能被动地拉着索尔的脖子急促地喘着粗气。

索尔抚摸着洛基大腿内侧柔软的肉,时而撩拨地轻抚时而稍微用力地按揉,他的手指不经意划过后面的穴口,那种渴望让他脑内的神经和胯下都紧绷得发疼。

距离他们上次在一起已经过了很久了。两个多月?或许已经有三个多月了。索尔承认,他们之前的那次做爱的后果把他吓得不轻。他生怕再出点什么事,所以哪怕天天一起睡,他却从来没碰过他弟弟一根手指头。
但现在,他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这可不太妙。

“洛基,”索尔紧张得快要发不出声音,他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疼,“……不行,还要再等等,再……”

洛基挺起上身拽着索尔的脖子亲他,在他耳边说,“不会有事的,希尔玛女士说,只要当心——”
下一刻,他的话被索尔热情的吻堵在嘴里。

既然治疗师说了没关系,那应该只要小心就不会再出上次那样的意外。而且芬尼尔现在很安静,他大概是睡着了,或者假装睡着了。
这是个好时间。

因为之前被批评了在床上糟糕的表现,这次索尔很耐心地反复用手指做了扩张,直到听到从后穴中分泌出的液体在他的动作下发出黏腻的响声,这让他的下身又胀大了一分。

他不想再等了。

他屏住一口气,插入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等到完全进入后,他听到洛基发出一声悠长的喘息。他停顿了很久,直到洛基捏捏他的胳膊示意可以动了,他才坚定而深入地抽动起来。

洛基侧躺在床上,这个姿势让他能稍微轻松一些。他看不见索尔的动作,但这却增强了其余的感官,皮肤的贴合和摩擦让他激动得浑身轻颤。
卷起的薄被遮住了他部分的视线,帘帐没有放下,从这里完全可以看见窗外黑色的天幕。洛基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被那个巨大无比的黑洞吸走,但索尔的手臂从背后抱着他,一手停留在他的腹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性器,让他被一股股快感冲击着他的理智的同时,觉得莫名地安心。

他的腿被抬起来,只要稍稍低头就不难看到下身被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用力贯穿,有一些轻微的痛感,但并不是不能忍受。相反,比痛感更强烈的是从交合的地方源源不断扩散开得热度,带着些微妙的快感。
那画面让他觉得羞耻,但同时亢奋得不行。

但那还不够,就好像被猫毛茸茸的尾巴来回扫过手心。

洛基拉开索尔的手臂,向后推开索尔的同时向前移动身体,深深埋入他身体的东西缓缓退出来,那种抽离时的酥麻感让他背着索尔红了脸。

在索尔发出任何声音以前,他起身捂住索尔的嘴,另一只手扶住他的阴茎,自己压下身体坐了下去。这个姿势让洛基觉得好像身体被完全从中间贯穿了,并且跟背入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外了。
他用力呼吸直到觉得自己已经适应,然后撑着索尔的胸口动起来。

这和他们以前的任何一次性爱都太不一样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会死掉,他们俩都是。

索尔双手扶着洛基的腰,让他完全掌握抽动的节奏,看他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抚慰自己的性器,同时仰起头露出喉结和消瘦的锁骨。那简直是该死的性感。他想要吻他,于是小心地撑起上身去够他的嘴唇,而这个动作让他进入得更深了。

他还想要更多,于是索性抬起洛基的双腿让他只能坐在自己身上,两人的下身紧紧贴合在一起,随着起伏的动作,强烈的快感几乎让人承受不住;
在索尔反复抚摸他的后背时,洛基近乎有些失神地拽住索尔的肩膀使劲咬了下去。

这场性爱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直到洛基支撑不住,索尔才按住他的腰猛地抽动几下,每下都撞击在洛基身体里最敏感的那一点,终于集聚已久的快感在最后一刻倾泻而出。
两人几乎同时达到了顶峰,索尔在最后一刻将自己抽出,把白色的液体喷洒在洛基的小腹和两人的大腿间。
他们把自己弄得汗流浃背黏腻不堪。

洛基有些呆滞地看着头顶,斑斓的壁画描绘着神圣的史诗,而他和自己的哥哥在众神面前放肆地做爱。
这种意识让他忽然觉得再次兴奋起来。

索尔把胳膊搁在洛基胸口,平复片刻呼吸之后,他立刻起身紧张地摸摸洛基的肚子,声音带着高潮后的些微无力,但表情却认真得不行,“你还好吗?他让你难受了吗?”
“好得很。”他伸手拨开索尔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侧的金发,若有所指地重复,“我觉得好极了,索尔。”

索尔把这句话在脑内反复想了好几遍,然后全身忽然又红了一个色号。

他把薄毯系在腰上,到盥洗室去洗了毛巾把洛基身上沾上的体液和汗都擦拭干净,然后用被子把他包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催他睡觉。
而他自己却睡不着,去冲了一个冷水澡以后就更精神了。

芬尼尔一点点长大让洛基的精力不如从前,这样折腾一番后就累得不行,索尔精神满满地回来时发现他弟弟已经睡着了,看起来平静而餍足。
他给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鬓角。

[06]Stupid family

索尔结束冗长的例行会议后匆匆赶往洛基的宫殿。他登基已经好几年了,但现在他依然不能习惯那些啰嗦的白胡子老头没完没了地在他耳边叨咕着和平发展阿斯嘉德的各种策略。他才不在乎他们的商队究竟是跟亚尔夫海姆的精灵做生意好,还是跟瓦特海姆的侏儒做生意好。
没错没错,在精灵的地盘上有无数罕见的药草和原石,而侏儒们都是灵巧的工匠,他们能将原石打造成强大的武器,从来自约顿海姆和华纳海姆的威胁里,让阿斯嘉德的安全得以保证。
他们说的有道理极了,但索尔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

索尔脱身的时候,两个老头因为意见不合正要扯着对方的胡子相互殴打起来。索尔趁着这个时机把头盔摘下来搁在王座上,脚底抹油一眨眼就跑走了。

他可不是不负责,只是他的大臣们为了精灵还是侏儒的问题争吵了几十年,从老奥丁还在位的时候就争论不休,直到奥丁退休都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他觉得这个问题作为历史遗留,由他的父亲传给他,他还可以再继续传给自己儿子。

现在他得去见洛基了。之前一周因为军队训练和数不清的杂务,他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他想他想得不行,他迫切地想要闻到洛基身上的石榴味。
而且他也想念芬尼尔和海拉了。

洛基现在有一支小型的军队,由在阿斯嘉德极为稀缺的术士和法师组成。他们人数不多,不到一百人,但个个都是了不得的精英。
他们以几人一小队的形式跟着阿斯嘉德的大军出征,担任助攻或者指挥中枢;
在战前,他们负责收集敌人情报和协助制定战略;
在战场上,当战士和骑士们感觉力不从心的时候,他们会往敌军的水里下魔药,让敌军拉肚子拉得直不起腰,或者放火烧敌军的屁股。

范达尔在华纳海姆的战场上被敌人捅穿了一个肾,随军的漂亮魔法师救了他,然后那位声名远扬的浪荡公子瞬间转了性,回到阿斯嘉德后天天跟着人家姑娘身后打转,连续几十天用花瓣堆满姑娘家的窗台。
就在几天前,范达尔还邀请索尔和洛基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被洛基无情地拒绝了。

洛基现在忙得很,白天他得研究魔法和药剂,偶尔假装耐心地听他那些不服管教的属下来跟他发牢骚,今天他偷了她的树根,明天谁又往谁的珍贵古籍上吐了唾沫。简直烦得抓心挠肝。
芬尼尔走路还走不利索,前几天趁着洛基鼓捣药剂瓶子的时候从屋里跑出去找索尔玩锤子,结果从楼梯上滚下去磕碎了门牙。他现在说话漏风,被洛基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拴在床脚,怀里抱着奥丁的渡鸦,扯那只可怜小鸟的羽毛。
洛基没空去解救无辜的鸦,他失控的新魔法刚把接近一尺厚的墙壁轰出了一个大窟窿,现在满屋子都是烟味。

圆滚滚的海拉坐在桌上吃葡萄。她胖成一个球,但嘴从来不闲着。
她的口水混杂着葡萄汁全都滴在洛基从藏书室里淘出来的魔法书上。小姑娘不愿意被弗丽嘉或者其他好心的女士照顾,只要当她看不见洛基的正脸,立刻就抱着脚丫哭个不停。所以洛基只能把她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
她哭得丑死了,脸上全是褶子,五官拧成一团,鼻涕吹成泡泡。而且她很执着,非得要洛基抱着她亲亲她丑丑的脸蛋,她才会停止哭闹。有一次洛基没搭理她,她就硬生生把自己哭背过气去。

而且她还特别敏感。她只有八个月大,连爸爸都叫不清楚,但脑筋很是活络。索尔有一次抱着她给她喂奶,随口说了句“洛基,你觉不觉得海拉比芬尼尔这么大的时候胖很多?”,下一秒海拉就把奶吐了索尔一脸。然后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嚎哭。
直到现在,海拉每次见到索尔,还冲他做鬼脸。
简直是丑哭,洛基都不忍心看。

洛基这时正想办法复原墙上的窟窿,海拉专心致志地在桌子上吐葡萄籽,渡鸦的毛已经快被芬尼尔拔光了,索尔一推门进来,就看见那样一副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芬尼尔见到久违的老爸,爽朗地一把甩开渡鸦,哒哒哒地跑过去一把抱住索尔的大腿,像树袋熊一样抱住就不撒手。索尔弯腰揉揉他的小金毛,脸上笑出几道褶子,“好久不见了——芬尼尔!你的牙呢!”

渡鸦重获自由,扑棱着翅膀从洛基在墙上打的洞里飞了出去。洛基想,大概不用到傍晚,他就能收到来自老奥丁让他管教好芬尼尔的口谕。

芬尼尔一开口就唾沫乱飞,小男子汉不在乎他的门牙,一脸兴冲冲的表情,“爹地!我们跟沃斯塔格约好了今天要去摔跤!你还记得吗!”
“当然!我们可以带着海拉和妈……和爹地洛基一起去。”索尔带着挂在腿上的芬尼尔走到桌前,对海拉伸出手,“嘿,海拉,你今天美极了,我有荣幸能抱抱你吗?”

海拉做到一半的鬼脸僵住了,转眼笑成一朵花。随便怎么抱,她甚至让索尔用胡茬下巴蹭她胖乎乎软绵绵的脸蛋。
她像一块香喷喷的起司蛋糕,索尔再也不想放下她。

他手里托着一个,腿上挂着一个,走到洛基身边。洛基闻起来和他记忆中的有点不一样,不是草籽或者石榴,他现在一身硫磺味。
但这并没有阻止索尔从背后给他一个拥抱顺便亲亲他的脸颊,“你现在简直比沃斯塔格还危险了。我看我们得找个工匠来把这个窟窿堵上。”

“我可不觉得让芬尼尔跟他玩是个好主意,说不定他一个不小心会摔断我儿子的肋骨。”洛基说,放弃了似的不在试图用魔法让墙壁复原。
索尔对这个评价不是很认同,“别这么说。你只是记仇而已,你还记得几百年以前你们打架,你输给了沃斯塔格。而且,我才几天没见芬尼尔,你就给我了一个大惊喜,你让他没了门牙。”

芬尼尔不愿意让人讨论他的牙,他握着小拳头敲打索尔的大腿。

看得出洛基努力想要回避这个话题,他转身用袖子擦了擦沾着海拉口水的魔法书,“与其花工夫修缮花园,我看倒不如整理一下藏书室,像这种没用的玩意儿应该拿去烧火。”
他用余光瞟索尔的脸,索尔对他露出灿烂的大笑脸。
那让他实在招架不住。

“别那么看我,索尔!我问过希尔玛女士了,他的牙还会长出来的!那用不了几天时间。”洛基扔下魔法书一脸愤愤地在凳子上坐下,海拉朝他伸手哼哼哈哈地要抱抱,洛基不太想抱她,刚一别过头,就听到海拉吸鼻子酝酿感情准备大哭一场的声音,索尔也发现了,他罔顾洛基的意愿把海拉塞到他怀里。

洛基抱着香喷喷的小丫头,她抓着他的手指头裹在嘴里,他还想为自己辩驳两句,“这不完全是我的责任,是你不愿意让他住到他自己的宫殿里去,而我分明已经告诉过你我不可能时刻看着他了。再说,他跟你一模一样,别说你不记得自己小时候一共六次从城墙上掉下来。”

“噢,洛基,我们在当时就说好以后再也不提这事了。”索尔在洛基开始说这些的时候就试图用双手堵住芬尼尔的耳朵,但他慢了一步,显然他的小狼崽全都听见了,咯咯地笑起来,“真的?六次?爹地你是个笨蛋!就跟妈……爹地洛基一直说的一样!”

索尔苦恼地皱起眉头。芬尼尔没了门牙,他仰头朝索尔笑的时候,索尔几乎看见了他抖来抖去的小舌头。

这下洛基有点高兴了,他摆摆手,“总而言之,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把他们俩都带到你那儿去,但别让你的朋友们离他们太近。
他想要把手指从海拉嘴里拽出来,但刚有动作,海拉就垮下嘴角作蓄势待发状,这让洛基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他虽然并不经常表现出特别喜欢那两个孩子的模样,但索尔知道,他还是很爱他们的。就从他担心粗神经的沃斯塔格会误伤芬尼尔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

而事实证明,洛基可能多虑了。
芬尼尔继承了索尔的大部分血统,但他毕竟不是索尔。他聪明极了,在沃斯塔格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并说他是个小笨蛋的时候,芬尼尔咬着后槽牙,抬手用魔法点了他的胡子。
他嘲笑海拉是小胖妹,于是海拉一边拽着索尔老爸的头发一边嚎啕大哭,顺带用自己满腔的恨意驱动魔法弄湿了他的裤子。并且在那之后,名满九界的三勇士之一,沃斯塔格被海拉“追杀”了几百年。

他后悔当初招惹洛基了。沃斯塔格想,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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